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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學校(北京八一學校是重點嗎)

原創(chuàng)八一學校: 劍膽琴心哺育篇嬰幼兒的成長八一學校,離不開母親的精心哺育和呵護。但在我的生命的初期,給我更多精心哺育的卻是我的母?!艘粚W校。我父母是在抗日戰(zhàn)…

原創(chuàng)八一學校: 劍膽琴心

哺育篇嬰幼兒的成長八一學校,離不開母親的精心哺育和呵護。但在我的生命的初期,給我更多精心哺育的卻是我的母?!艘?a href="http://www.szjyg.com/post/41379.html" title="學校" target='_blank'>學校。我父母是在抗日戰(zhàn)爭勝利那一年結(jié)的婚。第二年(1946年)我大哥出生。由于戰(zhàn)爭年代醫(yī)療條件太差,大哥剛滿月不久就患肺炎夭折。父母親抑制住心中的悲傷,相約,等到中國革命勝利之后再考慮要孩子。1948年底父母隨華北軍區(qū)機關(guān)進駐北京后,1950年8月我才呱呱落地。父親那一年整三十歲,在當年幾乎算是老來得子了。生我后,母親身體不好,沒有奶水。當時華北軍區(qū)機關(guān)夫妻雙軍人的很少,幾乎沒有妻子隨軍的。要趕上在農(nóng)村,我可以吃百家奶長大。但在剛剛進城,實行供給制的華北軍區(qū)機關(guān),我的生存卻成為很大的難題。首長們好不容易搞到些奶粉送過來,當時的奶粉都是繳獲的進口貨,十分金貴的。牛奶也是千方百計才能搞到些。但都是杯水車薪。據(jù)我母親講,周歲之前我主要的飲食就是米湯與餅干、蛋黃和成的糊糊,因此年幼時身體瘦弱多病。眼瞅著第二個孩子很可能步老大的后塵而去,父母心急如焚。此時,為了解機關(guān)干部后顧之憂,華北軍區(qū)子弟學校八一學校幼稚部招收滿周歲的孩子入托。我有幸于1951年9月1日,剛滿周歲進入了八一學校。八一學校的前身是晉察冀軍區(qū)“榮臻小學”。1947年3月1日誕生在革命根據(jù)地河北阜平縣。我母親回憶,1948年“榮臻小學”建校一周年時,她曾作為軍醫(yī)大的學員代表到阜平山溝里參加過學校的校慶活動。數(shù)十年后她仍清晰地記著,觀看了小朋友們穿著好看的服裝表演文藝節(jié)目,“蹭”了一頓豐盛的會餐。沒想到兩年多后,自己的孩子剛滿周歲也送到這所學校。大家想想,除了八一學校,還有那個學校敢擔如此重大責任,收容剛斷奶的嬰兒八一學校?如果條件允許,又有哪個父母舍得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剛滿周歲就交給別人撫養(yǎng)八一學校?比起戰(zhàn)爭年代里,多少革命后代被寄放到貧困的老鄉(xiāng)家,多少革命后代因疾病、饑餓而夭折,或被敵人殘酷殺害。成長在新中國是我的榮幸!母親回憶把我送到八一學校后,第一次去學校接我時,我嗓子嘶啞,有氣無力地地喊著媽媽的情形時,心中總是酸楚難忍。一下把孩子送到幾十里外的郊區(qū),做父母的自然心里不好受。當時學校所在的海淀鎮(zhèn)和現(xiàn)在不可同日而語,校園四周十分荒僻。我依稀記得,從城里的家去學校的路非常遙遠,先坐車或雇三輪到西直門,換乘一種后屁股帶個鍋爐燒氣的老式公共汽車,比牛車稍快的速度,一路顛簸到海淀鎮(zhèn)。平時大部分時候都是坐政治部的班車到學校。這種班車每兩周開行一次,我們管這周叫 “大禮拜”?!按蠖Y拜“的周六下午各單位派車去學校接孩子回家,周日下午送孩子回學校。假以時日,我慢慢熟悉了學校的生活,八一學校生活條件比家里優(yōu)越多了。學校養(yǎng)了很多奶牛,據(jù)說那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宋慶齡贈送給解放區(qū)的,孩子吃奶的問題不用發(fā)愁。我們在八一學校每個孩子的供給標準是享受軍隊副排級干部的生活待遇。每個孩子從頭到腳穿的戴的都是學校統(tǒng)一發(fā)放?;锸尘透挥谜f了,記得我當時很挑食,不好好吃飯?;锓看妒聠T叔叔和保育員阿姨想方設(shè)法讓我吃的順口,我最愛吃白菜心,就用醬油醋拌好,再點一點兒香油,看著我津津有味地吃起飯來,叔叔阿姨們才松了一口氣。幼稚部的保育員都是部隊從農(nóng)村或城市中招募的知識青年,一色的現(xiàn)役軍人。穿著肥大的軍服,帽子上戴八一五星帽徽,胸前綴著“中國人民解放軍”胸牌,梳著短發(fā)或扎小辮,個個英姿煥發(fā)。老一些的工作人員則大多是經(jīng)過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洗禮的老戰(zhàn)士,稱“保育干事”, 衛(wèi)生所里醫(yī)生護士都是富有經(jīng)驗的老醫(yī)務(wù)工作者。負責生活的炊事員、司務(wù)長、管理員,都與部隊的管理模式相同。幼稚部一歲的孩子不多,孩子太小帶起來很棘手??梢韵胂螅瑑晌荒贻p的保育員,領(lǐng)著一群咿呀學語,步履滿跚的娃娃,每人胸前系著一條手絹,穿著開襠褲,有的還要兜著尿芥子。阿姨拉著第一個孩子的小手,后面的孩子依次拽著前面孩子的后衣襟。殿后的阿姨更忙活,時而有蹲在地上撒尿的,有東張西望掉隊的,都得一個個收容,必要時懷里還得抱上兩個?!瓣犃小弊叩酱蠼稚?,遇到穿制服的解放軍,口齒不清地齊聲喊 “解放軍叔叔好”。那情景另無數(shù)路人忍俊不住,駐足觀看。以后陸陸續(xù)續(xù)招收二歲,三歲的孩子,到四歲的時候才正式編為幼稚部小班,分成小一班,小二班,小三班。五歲升中班,六歲升大班,七周歲離開幼稚部升入小學部。

八一學校(北京八一學校是重點嗎)

(這張照片是1953年華北軍區(qū)八一學校教職員與學員六一兒童節(jié)合影,在第一排席地而坐的一幫小不點,就是我們小班的同學,做為已有兩年校齡,不滿三歲的“老資格”,筆者就在第一排左手第三)

八一學校(北京八一學校是重點嗎)

幼稚部的生活始終沒有離開過“樂家花園”。后來得知這座花園原來是清王朝開國元勛鐵帽子王,禮親王愛新覺羅·代善家的。滿清王朝覆滅,進入民國后,大清的遺老遺少逐步敗落,傳到和碩禮敦親王愛新覺羅·誠厚這一代,窮到把園子都抵了債,典給了同仁堂樂家。解放后,華北軍區(qū)花了一些錢,作為北京市副市長的樂松生也做了個順水人情,“樂家花園”從此成為華北軍區(qū)八一學校的一部分。于是我的童年在這個像“大觀園”一樣的地方,開始了夢幻一樣的幸福生活。園子的圍墻都是假山圍起來的,四面有四座門。假山上巨石嶙峋,拾級而上,修有亭臺樓閣,山石之中拐彎抹角的山洞讓人感到神秘莫測。庭院里逶迤的穿廊,圓圓的月亮門,曲徑通幽,巧妙地將每一座房屋和一片片大小院落連接起來。院落相隔的墻壁上洞開著形狀各異的窗子,有菱型的,扇型的,桃心型的、橢圓型的。透過窗口,折現(xiàn)出臨院里的黛瓦紅柱,抑或蒼松翠竹。每一座房屋都建在不規(guī)則的青石壘成的高臺上,懸山式、硬山式灰瓦高脊,屋檐下紅漆包裹的粗大的廊柱,雕梁畫棟,古樸別致。老式的門窗由明亮的玻璃代替了窗戶紙,寬大的窗臺,我們的小屁股坐在上面綽綽有余。門廊邊上連接廊柱的條凳,供我們整日在上面廝磨爬滾。順著臺階下來,院子里石板和鵝卵石鋪成的甬道。沿著彎曲的小橋,跨過清澈的水池,水池中央是一座湖心亭。太湖石和各種奇石星羅棋布,大小花壇錯落有致,盛水的大缸使人一下就聯(lián)想到“司馬光砸缸”的故事。茂密的樹蔭下還有一座青石和漢白玉大理石砌就的戲臺。假山上,院子里,種滿了各色樹木,其中結(jié)果實的樹居多,有杏樹、柿子樹、海棠樹、棗樹、石榴樹、山楂樹、桑樹、銀杏樹、核桃樹,還有一種不能吃的“毛桃樹”。到了收獲季節(jié),印象最深的就是叔叔們爬上柿子樹夠柿子,阿姨們在樹下張起布單接著。至于桑樹上接的桑椹就更多了,紫色的,紅色的,白色的,現(xiàn)在桑椹在市場上賣得還挺貴,那時不知為啥不受待見,夏秋季節(jié)滿地掉的桑椹,不小心踩得地上一片紫,一片紅。個別饞嘴的孩子乘阿姨不注意,撿幾個塞到嘴里,立刻被染得滿手、滿嘴、滿臉花。開花的樹也很多,丁香樹、絨花樹、桃(毛桃)花、杏花、海棠花、石榴花,還有秋季里紅得像一團火似的楓葉樹。春夏秋三季,時而爭相斗艷,時而香氣襲人。穿過一條黑洞洞的假山石洞進入后院,“洞門口”兩邊對稱各矗立著一棵粗壯高大的玉蘭樹,灰石砌成的高高花壇將大樹團團圍起,更顯現(xiàn)得卓爾不群。春季玉蘭花爭相怒放,碩大潔白的花瓣盡顯雍容和高雅。當時玉蘭樹種十分珍貴稀少,全北京城除了頤和園就屬這里了。松、柏、槐、楊、柳更是枝繁葉茂,交織成蔭。墻根下還栽著一叢叢四季長青的翠竹。俗話說,“林子大了什么鳥也有”,這話不假。童年時,“樂家花園”里總是回蕩著各種各樣悅耳的鳥鳴。布谷鳥呼喚春天到來,啄木鳥不停地敲擊著樹干,黃鶯歌喉婉轉(zhuǎn)清亮悅耳,喜鵲的歡聲笑語永無休止, 靈巧的燕子,箭似地在屋檐下嘰嘰喳喳來往穿梭。到了夜間還能看到貓頭鷹停在樹梢,發(fā)出瘆人的嗚咽。還有連名字也叫不出的鳥兒鳴放出那天籟之音,現(xiàn)在的城市里是很難再有此耳福了!樹多草密,昆蟲自然就多。最司空見慣的就是滿地爬的螞蟻,大黑螞蟻有近一公分長的,頭上兩個大夾子,咬起人來麻酥酥的。黃螞蟻個頭稍小,爬起來很快,總是慌慌張張忙碌不停。小黑螞蟻成群結(jié)隊,趕上兩窩螞蟻打仗,黑壓壓一片,殺得難解難分,吸引著小伙伴們饒有興趣地觀戰(zhàn),久久不肯離去。草叢里的螞蚱,扁擔、蛐蛐。樹上的螳螂,天牛,知了。漫天飛舞的蜜蜂,蜻蜓,蝴蝶。到了夜晚螢火蟲的亮光忽閃忽閃。它使我想起一段美好的記憶。在我剛?cè)雸@不久的時候,每天夜晚總能聽到嗷嗷的狼嚎。那時校園外還是偏僻的田野,西山一帶的狼夜晚流竄到平原上。這并非危言聳聽,記得當時學校飼養(yǎng)員劉寶禮叔叔的臥室墻上就掛著好幾張狼皮。因為害怕,我常常失眠。躺在小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只見屋頂上、墻上,一個個小亮點,忽明忽暗,一閃一閃像是天上的星星。值夜班的阿姨見我沒睡著,悄悄俯在我身邊:“是睡不著嗎八一學校?”我指著小亮點好奇地問:“阿姨,那是什么?” “你等一會,阿姨拿給你看?!?片刻,阿姨捧著雙手回到我面前,輕輕打開手掌,手心里一只亮著“燈”的小螢火蟲展現(xiàn)在我眼前。那一刻,我為這美妙的情景深深打動了。暗夜中看不清阿姨的臉龐,但那柔聲細語如融融暖流,讓我至今無法忘懷??蓯鄣男∥灮鹣x,阿姨慈母般的溫情。我很快進入夢鄉(xiāng),而且睡得很香很甜。我們住的屋子,雖然原先的陳設(shè)都沒有了,但室內(nèi)雕梁畫柱,古色古香的裝潢依然完好,窗欞,門楣,墻壁,隔屏,都是精雕細琢的紅木造就。寬闊的堂屋、耳房、最大的一處房子還是前后相通的。屋內(nèi)擺滿了一張張小床,男孩女孩混住在一起,這里就是我們的宿舍。午睡時間,我經(jīng)常仰著頭端詳著那些雕刻,這個張著翅膀飛的是只仙鶴,那個圓嘟嘟的是個寶葫蘆,還有許許多多我認不出來的祥瑞之物。有時偷偷爬上去想把其中喜愛的摘下來,可惜紅木太硬了,使盡吃奶的力氣,依然紋絲不動。就這樣,它們伴隨著我度過了六年充滿幻想的時光。

八一學校(北京八一學校是重點嗎)

(五十年代初期華北軍區(qū)八一小學大門)

(上圖為“樂家花園”平面示意圖)

(上圖為“樂家花園”側(cè)面立體示意圖)建國初期,國家幼兒教育水平還十分薄弱,我們學的兒歌大都是“社會版”的,例如廣為傳唱的:“小汽車,嘀嘀嘀。里面坐著毛主席,毛主席,掛紅旗,氣得美帝干著急!”再有就是更俗些的:“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人,專吃杜魯門?!背杼?,是幼稚部的必修課。跳舞對我來說始終是個老大難,可能是缺少這種細胞。那些能歌善舞的小朋友經(jīng)常上臺表演,什么海軍舞、新疆舞,還有小型舞臺劇“拔蘿卜”。唱歌倒是不難,只要扯著嗓子跟著大伙一起吼就行了,反正人群中不多我一個“南郭先生“。當時唱的歌有:“兩只老虎,真奇怪,一只沒有腦袋,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薄昂倮怖?,嘿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開紅花呀!全國人民大團結(jié),打敗了美國兵呀!”, “藍藍的天空銀河里,有只小白船”。如果大家坐上學校的大轎子車外出,在車上孩子們會高聲唱起“馬達隆隆響,車輪轱轆轱轆轉(zhuǎn)”。至今那些音符和旋律依然縈繞在我的耳邊。做游戲是孩子們很喜歡的。八一學校幼稚部的游戲多種多樣,十分有趣?!袄销椬叫‰u”、“一網(wǎng)不撈魚”、“丟手絹”、“找朋友”、“我們要求一個人”、 “狐貍狐貍幾點了”、“吃毛桃”等等。給我印象最深的要數(shù)“吃毛桃”了。念白是:“吃呀吃呀吃毛桃呀,吃完了毛桃好難受呀?!鼻懊嫣岬竭^不能吃的“毛桃”,是一種桃科樹種,接的果實,雖是桃子模樣,卻小得可憐,青色,表面長滿厚厚的毛。嘴饞得實在忍不住時,曾經(jīng)品嘗過個中滋味。那是又酸又澀又苦,確實“吃完了毛桃好難受呀”。因為有了生活體驗,所以每當做這個游戲,念道“吃完了毛桃好難受啊”時,我都下意識地捂著肚子。在幼稚部最令人向往的還要數(shù)看幻燈片了。走進幻燈室,就好像走進電影院一樣,另小朋友們興高采烈。燈一滅,屏幕亮起,老師一邊換著片子,一邊念著解說詞。我們馬上就被深深地吸引到故事里?!督痿~和漁夫》、《皇帝的新衣》、《小紅帽》、《神筆馬良》、《田螺姑娘》。 盡管每次翻來覆去也就是那幾部片子。但我們永遠都看的津津有味,興致盎然。聽老師阿姨講故事也是另小朋友十分愜意的事。老師娓娓道來,小朋友們聚精會神。年幼時講的故事都是“小羊乖乖,把門開開”之類相對弱智些的。大一些了就是“二小放牛郎”,“雞毛信”,或者格林童話,伊索寓言中的片段。我們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起伏,而變幻情緒,潛移默化之間陶冶著情操。這一個個膾炙人口的故事是我們智力啟蒙的金鑰匙?!按笥^園”的南面就是學校自辦的小動物園,這里是對孩子們最有吸引力的地方。每當老師發(fā)出號令:“小朋友們,集合準備去動物園”時,一個個拍著巴掌,活蹦亂跳,別提多高興了。其實動物的種類很少,調(diào)皮的猴子,溫順的梅花鹿,脾氣暴躁的火雞,一座不高的假山上,半山腰修了好幾座洞穴,洞口隔著鐵欄,里面飼養(yǎng)著可愛的小白兔和荷蘭豬。一間大屋子,屋內(nèi)被分割成兩個大鳥籠子,里面上百只五顏六色美麗的小鳥,嘰嘰喳喳,百鳥爭鳴?!芭L枴蔽挥趯W校的西北角圍墻邊,寬大的牛棚里,一排排奶牛拴在食槽邊,從牛棚順著坡道下去,是近兩米多深的大坑,有小操場大。喂飽草料,擠完牛奶。幾十頭黑白相間的奶牛悠然自得地在大坑里散步。牲口棚里喂著幾匹健壯的騾馬,其中一匹功勛騾子,經(jīng)過兩萬五千里長征,在軍隊供給的序列里享受著特殊的待遇。一次次,我們樂此不疲地與這些無言的“朋友”們相見、相親、相互問候。而且每當分別時都是難分難舍?!安宦犜捯院笤僖膊粠銈儊砹?!”在老師阿姨的軟硬兼施之下,大家才一步三回頭地與小動物們告別。小動物園與“牛號”之間有一處密密的松柏樹林,蒼松翠柏間矗立著一座高大的漢白玉“烏龜馱石碑”(當時我們這樣稱呼它)。我總覺得那地方似乎應(yīng)該與墓地有些聯(lián)系。自由活動時,大家爭先恐后地往“烏龜”身上爬。小樹林往南,走下臺階。是一片整齊的菜地,溝壟縱橫,阡陌分明。地里種著蔬菜種類繁多,一位被稱為“老田伯伯”的老人,整日在此辛勤地勞作著。地頭上緊挨著“大觀園”的圍墻,有一口水井,一頭毛驢眼前蒙著塊布,一刻不停地轉(zhuǎn)圈拉著水車,從井里車出清涼甘凜的井水,順著磚砌的水溝緩緩流向菜地。那時,我總是樂此不疲地徜徉在畦里行間,不厭其煩地觀察著那紅紅的西紅柿、翠綠的黃瓜、油亮發(fā)光的茄子,碰巧還能遇到前來偷食的渾身長著毛刺的小刺猬。再有一個吸引小朋友的去處,就是學校的花房。那是靠學校最北邊墻根兒的一排暖棚,朝陽的一面和頂棚都是寬大的玻璃窗。玻璃窗外邊卷著保暖的草簾子,天氣冷的時候可以放下來。花房里生著土暖氣,一年四季溫暖潮濕。管理花房的師傅是老康伯伯,一個和藹慈祥的老人,整日里提著把大噴壺,在花房里忙碌。每當我們列隊來到花房,并齊聲問候:“老康伯伯好”時,老人家都笑得合不攏嘴。佝僂著背,不住地點頭。走進花房,撲面而來的是那沁人心肺的罄香。映入眼簾的是郁郁蔥蔥的枝葉,和五顏六色的花朵。我們用小鼻子湊到那一朵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前,深深地吸一口氣,好香呀!花房內(nèi)每隔不遠擺著或大或小的瓦缸、瓦盆,裝滿了水,水面漂著荷葉、或水葫蘆,缸里養(yǎng)著小金魚。缸壁上還爬滿了小田螺。最讓人興奮的時刻就是節(jié)日來臨。主要的節(jié)日有“六一”兒童節(jié),這一天我們統(tǒng)一穿上學校最美麗的服裝,臉上讓老師阿姨涂得跟猴屁股似的。這一天常有各種來賓光臨。送來些好吃的,好玩兒的。我們通常還要表演節(jié)目,當然這都與我無關(guān),我始終只是個忠實的觀眾。再有就是過新年,那時新年和圣誕節(jié)的概念是模糊混淆的。大家圍座在圣誕樹旁,老師裝扮成白胡子圣誕老人,背個大口袋給大家分發(fā)糖果。圣誕樹很漂亮,上面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裝飾,亮晶晶、光閃閃,琳瑯滿目。有一次新年過后,我和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偷偷溜進存放圣誕樹的庫房,我們欠著腳伸手夠自己喜歡的東西。小女孩太饞了,摘下個紅紅的玻璃泡,順手塞到嘴里?!巴邸钡囊宦?,碎玻璃帶血吐了出來。我們倆都嚇得哇哇大哭。老師趕來抱著女孩去了衛(wèi)生所。由于我們的淘氣,不知哪個忘記鎖庫房門的阿姨要受到嚴厲的批評。每逢“大禮拜”,坐班車回家。經(jīng)過短暫一天的與爸爸媽媽溫存,即要返回校園。孩子離開父母的一瞬,與現(xiàn)在家長送孩子入托,孩子哭的就像生離死別似的,簡直如出一轍。但是同學們深知哭也罷,鬧也罷都是無濟于事的,兩個星期的日子還是得在學校度過?;貙W校時,每個孩子兜里揣著家長準備的些許糖果,做為家長對虧欠孩子的一點“補償”,也是我們返校的一絲慰藉,可以略微寬宥一下沉重的心情。有一回,我不慎將父母為我準備的糖果丟失了,當時的心情真如雪上加霜。幸好有幾位仗義的小朋友不斷安慰我,并將自己帶的“存貨”與我分享,至今我都記不起來那幾位小伙伴的名字,但每逢回憶此事時,心里總是熱乎乎的。幼稚部的同伴真正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1951年入學的“元老”,從周歲開始就朝夕相處的同學有鐘冀江,他爸爸是華北軍區(qū)干部部的鐘元輝將軍,我父親的老上級。鐘冀江個子小卻很淘氣,上中班時,一次與別的班發(fā)生沖突,他一巴掌把人家班的玻璃窗拍碎,手被劃傷。忠厚的楊新中,他爸爸是華北軍區(qū)軍需部部長楊直亭將軍。從小到大老實巴交的。樂天派冀燕京,他爸爸和我父親是政治部的同事,他媽媽是八一學校的政治協(xié)理員。周歲前得過小兒麻痹癥,一條腿殘疾,但從沒見他發(fā)過愁,永遠是活蹦亂跳的。大個子李軍民,他爸爸是華北軍區(qū)炮兵后勤部副部長李振宇,三十年代考入國民黨中央軍校(黃埔軍校)與同校另兩位地下黨員自發(fā)組成地下黨小組。軍民小時候性格怯懦,愛吹個牛,大了以后完全變了一個人,成為馳騁五湖四海的遠洋船長。這幾個同伴和我從托兒所、幼稚部、小學部、初中部、文化大革命、同窗17載,從未分開。兩三歲以后又有同伴陸續(xù)入校,有李衛(wèi)民,他爸爸是志愿軍第67軍200師師長李雪瑞,在朝鮮戰(zhàn)場英勇犧牲,媽媽也病故了。兄弟姐妹四人由學校撫養(yǎng),一直到參加工作。楊小江是我在幼稚部時最煩的人。他爸爸是空軍干部部部長楊春甫,以后轉(zhuǎn)業(yè)到遼寧省任省委書記。他是個大個子,腦子有毛病,發(fā)病的時候,老犯渾,整日惹是生非,上小學后轉(zhuǎn)學了。多才多藝的楊小云,她父親是華北軍區(qū)司令部作戰(zhàn)處處長楊尚德,她媽媽是文藝工作者。所以她小小年紀居然會唱戲,面對眾多粉絲,從不怯場,時常扽著個小手絹給我們來一段清唱:“蘇三離了洪洞縣……”,把我們幾個小戲盲糊弄的五體投地。張修國的爸爸是華北軍區(qū)后勤部干部部部長張鏡清,我父親稱他 “張聾子”。修國話多,總是喋喋不休,特愛著急,一急就臉紅耳赤,說話開始結(jié)巴。如今李衛(wèi)民、楊小云、張修國都已從部隊領(lǐng)導(dǎo)崗位退下來,原先都是大校軍銜。對于我來說最親的人是父親母親,但是真正最多哺育我,呵護我,陪伴我長大成人的卻是我的母校“八一學?!?。在這里,我度過了我的幼年和童年。六年的時光里除了久違的大禮拜,除了寒暑假,其余的光蔭都是與幼稚部的老師、阿姨、員工叔叔伯伯,與同吃、同住、同娛樂的小伙伴們一起度過的。我的童年是那么幸福,充滿了七色光彩。這一切是黨和人民軍隊,是我的母?!鞍艘粚W?!辟x予我的。我把這些美好的回憶寫出來,讓所有的人,包括我的后輩,與我一起分享!

八一學校(北京八一學校是重點嗎)

(上圖為1957年,我們這一屆幼稚部大班同學從幼兒園畢業(yè),升入小學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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